求佛少女

【异坤】无猜_1(古风ABO)

呆萌亲王 x 傲娇贝勒

一个歪打正着的和亲故事~

人设戳这里

A=乾元,B=中庸,O=坤泽~

主cp为异坤,会写到彬廷、权贵、毕侃,只会在相关章节打tag,啾咪~

 

(一)长恨此生非我有


蔡徐坤端坐在喜床上,沉沉的盖头镶金捻翠,压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
又想起临别时母亲那一声喟叹,他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
他蔡徐坤,生在渌翟,父亲是汉家的将军,三岁入私塾,五岁学骑射,一身抱负。

本是天纵的好男儿,一朝化作了坤泽,再多的宏图霸业都幻灭。

三日入厨下,洗手作羹汤。人都道所谓“坤泽”,与深闺女儿家也无异。

可哪怕是深闺女儿家,也希求一份好姻缘,于他而言,连这样的希求也是奢望。

如今他蔡徐坤算什么,一份礼物,还是一个人质呢。

 

长公主到访那天,渌翟下了第一场春雪。

她的驸马,是定国将军李氏。前一天才亲手砍下叛|军首领的脑袋,此刻就在城门顶上挂着。

杨柳春风,从来都与渌翟无缘。大漠的风沙吹的人须发飞扬,连那死人的眉毛上也沾了霜雪。

蔡徐坤知道,李将军的弹劾诏书已经拟好,他父亲是渌翟的郡守,皇上亲封的贝勒爷,此番战乱,是他监管不力,责无旁贷。

明儿城门上挂着的,也许就是他们一家老小的脑袋。

昊昊缩在他怀里,瑟瑟地问:“坤坤哥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归家啊?”

当时蔡徐坤还不知,他这一去,就再也没能归家。

 

人都道,天夏的长公主是绝世的美人,可如今浓妆衬着,五官都看不分明,叮当珠翠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
大殿里有暗暗流淌的花香味,仿佛是牡丹的国色天香,却似乎还多了一点烈。

长公主仰头看看他,本来慵懒怠慢的眼睛里,顷刻现出光来:

眼前这男儿郎,削肩细腰,桃粉脸面,更天生得一双妩媚眼睛,茫然四顾,已是勾魂摄魄。

虽说不似女儿家绫罗绸缎、满面红妆,只穿黑色长衫并一件宝蓝绒袄,不着花式,但也难掩姿容。

长公主徐徐点头,轻笑道:

“总听人说,渌翟有个出尘绝世的可人儿,今日一见,果然不虚。想必天底下的乾元男子,谁见了你,都会喜欢。”

蔡徐坤警惕的猜度着话里的意思,颔首陪笑道:“长公主过誉了。”

长公主把玩着护甲上的珐琅珠,又说道:

“此次渌翟叛乱,你父亲身为郡守,实在昏庸糊涂。我夫君已经拟好了折子,明儿早朝,要和父皇如实禀报的。”

蔡徐坤双膝跪地,不卑不亢道:

“父亲是皇上破格亲封的多罗贝勒,守护渌翟部众,效忠天夏,鞠躬尽瘁。此番平乱不力,他自认罪无可恕,悉听圣上发落,死不足惜。只是,长公主跋山涉水而来,独独召见草民。草民斗胆问一句,家父之事,可还有转机?”

长公主微微点头:

“你倒是很聪明。若按我的意思做,你父亲的官爵,你全家的性命,本宫一力都保下了。还有,你无需再以‘草民’自居,承你父亲的爵位,也做贝勒,本宫许你风光大嫁。”

蔡徐坤只听得一个“嫁”字,便觉得两腿发软,头皮也麻,他隐忍问道:

“嫁与何人,请长公主明示。”

长公主端然道:“嫁与当今皇长子,完和亲王——为正室。”

蔡徐坤跪着不动,心下却在盘算:天夏的长公主,为中宫皇后嫡出,她的胞弟是当今三皇子。如今却要做主,把他许配给皇长子,不知到底是什么打算。

无论什么,总不会是善茬儿,蔡徐坤很明白,于是道:
“为保全父母族人,也为感念公主宽宥、赏识之心,草民义不容辞。只是,草民久居蛮荒之地,不懂宫禁规矩。家母又是渌翟女子,算不得血脉纯正。如此重任,草民惶恐,不知当不当得起。”

长公主站起身,走近了些,深深笑道:“本宫说你当得起,你便当得起。”

她的珐琅指甲,勾起蔡徐坤的下颌角,傲慢道:

“只是要你做个王爷的嫡福卿,又不须垂范六宫,有什么当不起。”

“你给本宫记着,把这嫡福卿的位子牢牢坐稳了:让他春宵苦短,不问世事,让他一生一世,只你一人。”

这话听着像是祝祷,可被眼前人咬牙切齿地念出来,更像赌咒。

蔡徐坤真恨,自己曾一腔鸿鹄之志,如今化了坤泽,竟只能作一颗狐媚惑主的棋。

可他唯有谦卑行礼,乖顺作答:

“谨遵长公主教诲,草民……不胜感激。”

 

“少爷,喜娘姐姐交代的,让你先把这欢喜汤喝了。”

李希侃也换了应景的红缎夹袄,衬得小脸也红扑扑的,笑眼弯弯,甚是可爱。

“欢喜汤?”蔡徐坤垂眼叹一声,“喝就喝吧。”

又不放心地叮嘱:

“小侃,你我一般年纪,渌翟天高地远,自由自在,你却肯与我一同入宫,护我周全,我很感激。侯门一入深似海,从此咱们说话、行事,都要万万小心,不可为人戕害,也不能落人口舌。”

“哎呀少爷,这话你都交代过八百遍啦,小侃记住啦。”

蔡徐坤喝下欢喜汤,顿觉昏沉,仿佛饮了酒似的。

“少爷,你这信引,散出味儿来了!”

“果然了,什么欢喜汤,原不过是迷情的药吧。”

蔡徐坤强打精神,把人拉到一边,小声道:

“等会儿卸妆的时候,去井里打一盆冰冰凉的水来,给我拂面,别叫人知道。”

小侃应下差事,又调皮地皱起鼻子,嗅了嗅:

“少爷的信引,天下第一等的好闻。”

 

蔡徐坤的信引,是万花齐放。

初嗅是苏州河畔的牡丹,再品是翠屏山底的玫瑰,细闻还有迟开的晚香玉,瞬放的昙花……

任谁步入这花田里,都要沉醉。

皇长子一身火红喜袍,健步而来,刚进卧房,便被熏得晕晕乎乎。

 

三日前,养心殿。

皇帝一面翻着折子,一面看向自己最乖顺懂事的大儿子,谨慎道:

“子异啊,今年你也二十二了,论理,是该娶亲了。”

子异颔首拜道:“那选妃便是了,和亲又是何必。虽都是我天夏国土,但渌翟与这四九城相隔甚远。蔡公子此行,便是背井离乡。人都说蔡公子容颜极好,天资也聪慧,皇长姐替儿臣筹谋,儿臣自然感激。只是,蔡公子从未见过儿臣,若是他不中意,岂不把这一生都……”

“你是朕的皇长子,天潢贵胄,谁会不中意?”

皇帝轻笑:“去年你二弟选福卿的时候,本来相看得好好的,倒是你,还非要追问那孩子一句,‘可喜欢我二弟吗’?喜欢又如何,不喜欢又如何。子异,朕疼惜你这一颗纯真仁厚之心,只是在这深宫之中,‘喜欢’两个字,实在没有什么分量。”

皇帝展开奏折,又说道:

“蔡将军镇守渌翟数年,此番祸乱,若是盲目地办了他,渌翟群龙无首,更要动荡。可他究竟是渎职,还是真有异心,朕也未可知。若你娶了他的儿子,往后,咱们多一重筹码,他也多一重忌惮。”

“父皇,蔡公子他是一个人,不是一个筹码。”

皇帝深深看他一眼,无奈又坚决地说道:

“你姐夫远征平叛,别叫他白白辛苦。”

子异再无可辩,颔首道:

“儿臣,谢父皇赐婚。”

 

子异接过喜秤,挑了喜帕:蔡徐坤被那“欢喜汤”磨折的,早已手脚发软,眼神也失焦。

朦胧间瞧着,这皇长子长得倒是不错,身高体壮,眉毛浓黑,鼻梁也挺拔。

那双眼睛尤其的深邃,像渌翟的黑葡萄,黑得发亮,单是看着,就看出些甜头。

蔡徐坤晕晕乎乎的,心也有点慌。他不由衷地想着,好皮囊罢了,帝王家的人,千机万算,鬼知道是什么心肠。

子异伸了手,冰冰凉的指头划过他的面颊,柔声问道:“你可是困了?”

蔡徐坤被他一碰,顿时清醒了些,打起精神回话:

“夫君手怎么这样凉?小侃,拿盆热水来。”

李希侃刚要出去,又听见皇长子说:

“帮福卿一并把妆卸了吧。”

接着搓热了手,又贴住蔡徐坤的手背:

“今日成婚,父皇母后,还有诸位王叔,都多有嘱托,就耽搁了些。对不住,让你久等了。”

李希侃端了盆水进来,蔡徐坤绞了帕子,果然冰凉透心。他细细允面,洗去脂粉,神思也清明不少。

子异也要伸手,蔡徐坤使个眼色,李希侃快步退出去,喜娘端了盆温热的水进来。

“夫君,脂粉滑腻,那水都污了,你该用新的。”

子异一边浸了手,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,此刻洗去了盛妆,倒更显出出尘绝世的姿色。虽是一声声“夫君”地唤着,神色却有些惶惶,听不出情真意切。

 

于是他把人都打发下去,揽住蔡徐坤肩膀,温言道:

“脂粉是滑腻,这会儿洗去了,倒显得你更好看。”

他又牵住蔡徐坤的手,徐徐地问:

“手怎么更凉了。可是怕我了?”

蔡徐坤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牵着,又靠的这样近,心咚咚地跳,不敢去看那双亮的灼人的眼睛。他虚与委蛇道:

“夫君得天独厚,我能嫁过来,已是泼天的福分,不敢怕的。”

皇长子便又笑,笑得眉眼弯弯:

“你我从此便是夫夫了,无需这样讲话,平添生分。你就叫我子异,好不好。”

蔡徐坤从善如流,八分做戏,两分情真,柔肠百转地唤一声:

“子异。”

对面这人便也红了脸,温柔追问:

“那,我唤你做什么?”

“不如,就唤我乳名吧……”

明明排演过许多次的词句,此刻说出来,蔡徐坤还是红了脸:“子异,唤我坤坤。”

“好,坤坤。”

子异抬手,小心地替他解下头上十数个重重叠叠的簪子。

蔡徐坤头皮有点痒痒,心也有点痒痒,又端声道:

“子异,你无需劳动,让小侃进来替我拆吧。”

这位皇长子也不停手,边拆边道:“他们在,咱们说话不方便,我有些话要问你。”

蔡徐坤心一沉,应声道:

“你我夫夫,本就该心心相印,两不疑猜,但问无妨。”

 

“此番与我结亲,你可甘愿?”

蔡徐坤身子一抖,连带声音也有点抖:“自然甘愿。”

子异看他瑟瑟的,心下自然明白,也不戳穿,又试探道:

“入宫之前,你可有喜欢的人了?”

“没有。”

这次倒是不颤不抖,答得很痛快,子异捏着手里刚解下来的翠玉合欢簪子,不由得笑了一笑:

“那我也不瞒你。此前,我一心征战沙场,研读经纶,从未有过旁的心思,更别说喜欢谁了。坤坤,以后咱们真心相待,好好生活,好不好?”

“真心”两个字,听得蔡徐坤心下一沉。他又强撑了笑脸,颔首答道:

“好。”

蔡徐坤方才怔怔的,也觉察不到子异手上的动作。

他猛一点头,扯动了头发,牵得头皮也痛,不由得小声叫了下,滚下眼泪来。

“对不起啊,坤坤。”

子异拿了手巾给他拭泪,又往头皮上轻轻一摸,竟有斑斑血迹:

“是我唐突你了。平日里拉弓射箭的,手上没轻重,我叫太医来瞧瞧。”

蔡徐坤有个毛病,一哭便收不住泪,他抽噎道:

“一点皮肉伤,何苦惊动太医院。你我今日大婚,多少眼睛盯着,万不可小题大做。”

“坤坤,别哭了,好不好,你哭得我心慌。”

蔡徐坤也想不哭,可他止不住眼泪,腹诽这个皇长子可真讨厌,一口一个“真心”,一口一个“甘愿”,句句戳在他心窝子上。

怕是在这宫闱之中,过惯了应有尽有的好日子,哪知道这乱世,有多少身不由己的人,宛若飘萍一叶。

自己的命运,从来轮不到自己选择。

 

“坤坤,你怎么了……”

子异心乱如麻,看他双眼含泪,摇摇欲坠的样子,倒比巧言令色的时候更加惹人怜爱。肉嘟嘟的小嘴抽抽噎噎,让人……

让人很想……欺负他。

情思一荡,再回过神来,已经把人抱进怀里吻着了。

蔡徐坤闭着眼睛,毫无灵魂地任他吻着,眼泪依旧簌簌地淌:

这人的信引一点也不好闻,浓浓的檀香味儿,像深山老庙里的佛龛。

 

“坤坤……”

子异把人放开,让他缓口气,又拿过帕子来,把新添的眼泪拂去,叹口气道:

“你若不情愿,就想法子跑出去,我只当不知道。”

蔡徐坤在心底悲悲地叹,锦衣玉食,果然堆出个痴心的傻子来。

跑出去?这硕大的四九城,层层叠叠的宫墙,他如何跑的出去。就算真的插翅飞出去,谁来保全他父母族人?

荒唐,这人真是荒唐。

蔡徐坤哭的委委屈屈,又说道:

“我……我就是……一哭就……停不下来嘛。王爷这样说……便是……便是天大的误会了。”

“真的?”

蔡徐坤哭着点点头,脸颊上浮起一层泪染的潮红。素来坐怀不乱的皇长子,看了也情动。

子异把人抱进怀里,吻吻他的眼角,温柔道:

“我听嬷嬷说,云雨之事,很疼的,我怕你受不住,哭得更凶了。”

蔡徐坤听见这话,只当他要动手了,无非是说些不痛不痒的漂亮话,打个前阵。

于是悲从中来,又伏在他胸口,滚下几滴泪,把子异的中衣都染湿了。

“你……你就来吧。”

 

子异俯首,轻轻摸了摸蔡徐坤的头。

宫里人的头发,都抹了厚厚的桂花油,看着黑黑亮亮,摸起来却腻手的很。蔡徐坤却不一样,他的头发软软的,蓬蓬的,摸起来很趁手,像蒙古|国进贡的小羔羊,又像染了墨色的芦花。

他柔声道:

“坤坤,明天要见父皇,若你脖颈上空无一物,咱们没法交代。你且忍着,让我咬上一口,好不好?”

蔡徐坤心下一惊,凛然道:

“可你若不与我……与我欢好,那咬出来的印子也是……不长久的。”

子异便拆下随身佩的短剑,轻轻在脖颈那蹭了一下,浓浓的紫檀香气,顷刻蔓延开来。

他摸出一个小玉瓶,挤出血来再封好,交到蔡徐坤手上:

“我义兄霖少卿,是个很懂药理的人。你日日嗅这瓶中的血,再服下固元丹,那印子便不会掉了。”

蔡徐坤接过玉瓶,垂头不说话,只是长长叹口气。

“坤坤,既是‘欢好’,总要两情相悦,才能成鱼水之欢。今日一见,我……很中意你。只是感情这回事,总得需要些时日来磨合,方能历久弥坚。”

子异又牵住他的手,轻轻摇了摇:

“坤坤,我给你时间。”

 

说着俯下身,轻轻咬下一口,虎牙刺得蔡徐坤皮肉发痛,又怔怔垂下泪来。

呆子,呆子,又提什么“两情相悦”,真是呆子。

百花顷刻间又盛放,香气蔓染进曲径通幽的庙堂。

紫檀里搅了馥郁花汁,也不再凝重寡淡,反而活色生香。

蔡徐坤拿过小铜镜看看,那印子是一只佛手,采撷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花。

赤红花瓣上,依稀现出斑斑金色的鳞,似是蛟龙。

子异疼惜地垂下头,在刺破的伤口处轻轻印下一个吻:

“坤坤,这个印记,你可还喜欢?”

信引交融,仿佛心也靠近了些,蔡徐坤偎在他怀中,半真半假地应着:

“佛手拈花,吉光片羽,很是不俗,我喜欢。”

 

于是抱着他的人也满意地笑了,起身道:

“那坤坤,你歇息吧,我去那张小榻上睡。”

“……???”

天夏的皇长子,此刻整个脑袋都烧的赤红,端方的脸上也添了小儿女的羞赧,他嗫嚅道:

“你……你太香了。”

“我怕……把持不住。”

 

(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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